她往被子里一躺,把他的t恤从肩头捋下去,露出半个雪白的胸脯,印着斑斑红痕,“你把我弄得下不了床,还要我在床上写作业!”
江潜深吸口气,“穿好。”
“你看你看,都是你弄的。”她把t恤下摆拽到腰部,大腿内侧的印子还没消。
他逼迫自己移开眼,扯过毛巾,累了就睡觉,我出去了。
“你帮我翻译。”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执着地望着他。
江潜咬牙给她把衣服穿好,头也不回地走掉。
余小鱼把ipad一关,舒舒服服地闭眼了。
这男朋友可真有用啊。
公寓有两层,江潜上楼去健身房先跑了十公里,跑完五点半,手机响了。
是沉颐宁:“秘书把简历发给你了吗?我一天都在开会,忘了这事。”
江潜知道她不可能忘,打他电话就是想找亲自问问,果然,那边好奇:“你要这个干什么?”
“小鱼想看,她要跳槽,不好意思直接找你要。”
沉颐宁笑道:“我的简历对她没有参考意义,如果有能帮上忙的地方,你让小鱼直接来问我吧。她要是真想做前台,我给她内推试试。”
江潜听到电话那头的背景音,“你在家?”
“嗯,准备吃晚饭了,月咏刚从检察院回来。”
“谢曼迪也在吧。”
电话好像中断了几秒,沉颐宁自然从容地接上:“不好意思,我这边信号不太好,你是问andy在不在?她和她哥哥看电影去了,有什么事需要我告诉她吗?”
江潜想了想,直言:“我听说她去过邓丰家里。我建议她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。”
沉颐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“这个年纪想这么多,挺累的,她比小鱼还小几岁。”江潜想到那个小女孩,有些头疼,“她是不是见过心理咨询师?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沉颐宁没有答他的话,苦笑,“但我有什么资格管她?月咏也管不了,这孩子太精明,太有自己的主意了。”
大概是基因如此吧。
江潜说: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,在健身房。”
“嗯。感觉你最近变了很多,”沉颐宁打趣,“像刚从英国回来那会儿。”
时间过得真快,一转眼就四年了。
她放下手机,抬眸看向楼梯上站着的女孩,“吃饭了,去洗手吧。”
谢曼迪和她的目光碰上,两人不动声色地僵持了许久。沉颐宁仍然面带微笑,神色温和,而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差。
她踩着拖鞋咚咚地走下来,经过沉颐宁身旁时,抛下一句:
“继母就是继母,别想占我便宜,还有,我讨厌你这么笑,你恨不得让我消失吧?”
说罢走进洗手间,把门呯地一关。
哗哗的水声响起来。
沉颐宁走到沙发边,撑着扶手缓缓坐下,那惯有的优雅笑容生了根似的镶在嘴角,让脸庞微微发酸。
戴月咏正好从厨房里端菜出来,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,垂眸盯着茶几上放反的报纸,连忙放下砂锅小跑过去,“肯定是曼曼说什么话气你了,唉,这孩子!你别放在心上,又不是你的错。”
沉颐宁回神,笑道:“她才多大年纪,能把我怎么着?她要是喜欢我,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,天底下有几个小姑娘愿意跟继母好?”
戴月咏点点头,“也是。你就别管她,不管她她才最自在。”
他揽着妻子到桌边,轻声细语:“尝尝看,我学会做豇豆烧排骨了,你喜欢吃的……”
谢曼迪在洗手间里听到厨房油烟机声音停了,接着是摆碗筷的叮当声。
他们吃饭不会等她,因为她在家吃饭也从来不会等沉颐宁。
戴月咏是个好父亲,在单位一心扑在工作上,回家就有点傻,到现在都不知道戴昱秋和她的那码事。他还以为她怕爸爸被人抢走,所以制造了很多机会让她和沉颐宁相处,结果适得其反。
谢曼迪觉得他傻,却无法当面对他大声说话。她是这个家庭领养来的孩子。
她洗了把脸,擦得干干净净,确保脸上没有留下一滴水珠,然后开门出去,径直走向餐桌,敷衍地夹了几个菜到自己饭碗里。
“我回房间吃。”
戴月咏多给她一个空碗夹菜,“这个是爸爸烧的。”
谢曼迪看到碗里的豇豆排骨,有点反胃,但还是当他的面咬了一口,把脆骨嚼得嘎吱作响,“好吃。”
然后端着两个碗一言不发地上楼了。
她心事重重,想着沉颐宁接到的电话,她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江潜。
他发现了什么?
是她去过邓丰家里拿东西?
谢曼迪经过戴昱秋的房间,门开着,他和朋友看电影去了。
她冷笑一声,他这样的人,从小就没有可担心的事,长辈们都说他心宽。
谢曼迪吃不下饭,锁了门,把碗远远地搁在角橱上,输二十位密码解锁电脑,屏幕上是新拷贝的文件列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