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城市经济开发区。
这片新建的园区位于东五环外,占地约280平方公里,南部四分之一是中外合作区,除了制造业外企,还有十几家互联网企业,聚集在毗邻的数座小楼里。
入夜,一辆无牌新车停在楼后的监控死角。司机搀着乘客下车,熟门熟路地穿过侧门,一个戴口罩的男人站在树下等他们,不远处“探骊网”的标识在黑暗里散发着荧荧蓝光。
司机弯腰递了根烟过去,另一人则用缠满纱布的手给他递打火机。“嚓”地一声,火光照亮了他青紫红肿的脸。
“五哥,阿宾都被揍成这样了,老叁还躺在家,你可不能不管啊!”
男人夹着烟摘下口罩,露出左颊的刀疤。他斜睨司机一眼,嘴里吐出个烟圈,扳正那人的脸,带着浓重口音调笑:“一般般啦,不是还能动吗?”
叫阿宾的小混混急了:“五哥,你不知道那个婊子养的小白脸下手多狠,老叁半条命都没了,又不敢去医院。我操!他说让我们从玻璃渣上爬过去,就放我们走——”
刀疤脸用烟屁股一下一下戳着他脸上的肿包,“不怕他跟到这里?想要我死是不是啊?”
阿宾痛得“嘶”了一声,露出恳求的神情:“我看他身手,十有八九也是混道上的,不想把事闹到警察那去。而且我们过来很小心,绝对没人跟踪,您放心!五哥,听说b姐最近经常来园区……”
刀疤脸啼笑皆非:“你们有多大脸,还想见b姐?想见她的大人物能从妈阁庙排到耶稣山了!她是讲义气,可你们不要以为叁年前嘴严没和警察招供,就可以大摇大摆找她要帮手。”
阿宾急忙改口:“不不不,我当然知道b姐是大忙人,怎么敢直接找她?五哥,你是她左右手,她在哪你就在哪,这不求你来了嘛。大事小事只要你发话,就没有办不利索的,我和老叁就是想出口气,整整让我们吃亏的那小子!”
刀疤脸很受用这套马屁,语气放缓和:“老叁到底怎么样?”
“一胳膊肘怼下去,他在车里都吐血了,把我吓得哟!”
“好了,我叫个大夫过去。你们怎么惹上人的?他车牌号记得吗?”
阿宾支支吾吾地描述了一通。
“号子白蹲了,不长记性的东西!”刀疤脸用皮鞋碾灭烟头,“那是一般人吗?混道上的还能开劳斯莱斯追着你揍?弄死扔河里完事了,你们当初不就这么对付那个小鬼嘛。”
“五哥,你要帮我们啊!我和老叁可是咬死了那件事背后没人指使,不然蹲号子的可不止我俩。”
刀疤脸重重地拍他的头:“知道,知道!b姐都交代过,不能亏待你们。这不是让你们提前回归社会了吗?可你们非要作死,捡女人被她男友逮到,为了这点小事烦b姐,我都害臊!公司的事,现在都是赵总在管,我替你们跟他说说。”
“哪个赵总?”阿宾摸不着头脑。
司机插嘴:“就是给你们照片的那个,你以前见过的,忘啦?”
“喔!……太久了,瞧我这记性。”阿宾期期艾艾地问:“那,b姐……”
“她昨天出国了!”刀疤脸瞥了他一眼,“贼心不死,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,惹毛了她,有你们好下场。最近先去我那儿避避风头吧。”
想起那个风情万种的美艷女人,阿宾和司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,头皮又不自觉泛起一股寒意。
“谢谢五哥。”
江潜把他的东西搬回自己公寓,照常去恒中上班。周五早上,余小鱼在地铁里收到他的微信:
【几点下班?我来接你。】
是要去吃大餐吗?还是逛街?
休养叁天,她总觉得他的目的不单纯,很像要把她骗去他家这样又那样。
余小鱼想了想,抿着嘴角敲字:
【还不知道几点结束,你不加班啊?】
【周末回家加,晚上有要事。】
【哇,什么事这么重要?】
【见面就知道了。】
她左右瞅瞅,大家都在低头看手机,没人发现她脸红了。她用手背挡着嘴,凑近收音孔,小声道:“江老师,你是不是想我啦?”
那边显示正在输入文字,输一输,删一删。
过了两分钟,一个语音对话框发送过来,然后秒撤回。
江潜最终只发了一个字:
【嗯。】
余小鱼抱着手机傻笑,连地铁报站都没听见,还是身边的乘客提醒她到终点了。她拎着保温餐包,就差没一蹦一跳地上电梯,到了公司后都喜笑颜开的,邻座的同事一见她就问:
“小鱼啊,什么事这么开心?”
“我男朋友下班来接我。”
“就这?”同事不解地摇摇头,“你可太给他面子了。”
余小鱼一上午干劲十足,叁小时内给老板交了路演幻灯片,做了标杆分析,更新了境外债券信息表,午休去茶水间热饭,排在几个实习生后面。
微波炉“叮”的一响,前面的女孩把饭盒拿出来,转身时看到她,愣了一下,然后露出个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