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小碎花托盘,里面是切成小块的黄心猕猴桃、去核的冬枣,还有一个印着圣诞老人的保温餐盒。
餐盒里一边是他的冰糖炖雪梨,用心形容器装着,散发出热乎乎的甜香;而另一边正是红彤彤的番茄、金灿灿的滑蛋、白嫩嫩的虾仁和绿油油的葱花。
好香。
孟峄关了门,就坐在地板上,拿起麋鹿角形状的小勺子一小口一小口挖着吃,再一小口一小口喝雪梨汤。
楼外的风很大,地暖的温度从腿部爬升上来,他吃着吃着,思绪就飘得很远。
半小时后,他把碗碟端去厨房放进洗碗机,开电脑回了几封邮件,然后什么也没力气干了,扑上床沉入梦境。
醒来天是黑的,烧已经退了。他没拉窗帘,高楼外的灯火在玻璃后长明,这座巨型都市的夜空并不沉寂。
他很小的时候喜欢看星星,最开始住在郊外,夏天的夜晚总有许多可看。后来跟母亲搬进城,就没再见过银河。
再后来,就是在中国的乡下了。
再再后来……
密码锁突然响了,有人脱鞋进屋。
“桐桐?”
他打开手机看微信,她并没说要过来。
席桐“咦”了一声,“你怎么还没睡?睡不着吗?”
“睡过一觉了。不是让你在家吗?传染了怎么办?”
“我做了防护啊,再把你这儿拿酒精喷一遍不就得了。”
她说的好像很轻松似的,孟峄有点无奈:“你过来我也不会开门的。”
“谁要你开门啦,我又不是大灰狼。”
席桐笑了几声,一边敲卧室门一边唱起哄宝宝的儿歌:“小兔子乖乖,把门儿开开……哈哈哈!陌生人来千万不要开门哦,会把你吃掉的!”
孟峄生气了,他都发烧了,这么难受,她还笑,简直没良心。他用被子蒙住脑袋,不听她唱歌,可是身上发汗,太热了,索性脱了睡袍,跑到门口敲了回去:
“现在笑是吧,等下周我好了再——”
“再什么再什么?我给你念这个新闻标题,男性感染后那啥障碍率增加……哈哈哈哈,你懂的哈哈……”
孟峄要给她气坏了,“生一个就够了,谁要伺候那么多小祖宗。”
“当然你伺候。”席桐隔着门做了个鬼脸,“难道我一个人伺候啊?”
孟峄重重哼了一声,不理她了。
席桐说:“好吧好吧,孟总,你快回床上躺着,又着凉就惨了。现在多少度?”
“37.2。”
“可能会反复烧起来,如果超过38.5退不了就要吃药。你怎么不看医生?万一有什么事,那么大个集团谁负责啊?还骗我,都三十岁的人了。”
孟峄知道她给家庭医生打过电话了,语塞一阵,“圣诞节,医生和家人在瑞士度假。反正也不是大病,扛一扛就行,我以前一直这样,习惯了。”
他以前……
席桐叹了口气,坐到沙发上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孟峄问。
“我就想过来。”她嘟着嘴说。
孟峄嘴角一动,“我知道了,你半天不见就想我。”
席桐睁大眼睛,“哇,生病了脸皮也变厚了呢,你平时出差十天半个月我也没想你啊。”
“骗人。”他说。
“凭什么只许你骗人?”她反问。
孟峄心虚地摸摸鼻子,“那就是真的了。”
席桐又叹了口气,“其实是怕你生病了也工作,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,这个病就靠抵抗力,最怕熬夜了。我过来监督你睡觉。”
“我乖乖睡觉了,也乖乖吃饭了。”孟峄骄傲地说,“我只回了十封邮件,圣诞假也会休息。”
提到假期,他不由皱起眉,本来都计划好带全家出国玩了,一生病又占用时间。
“今天是平安夜,你生病真会挑日子。”席桐双手枕在脑后,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,“不过马上就零点了,据说圣诞老人会挨家挨户从烟囱里扔礼物。”
孟峄看向窗外,金黄的月亮照着城市,远处霓虹闪烁,马路川流不息,圣诞老人并不像会来这种吵闹的地方。
“那他有没有告诉你,要给我扔什么礼物?”
“没有哎。”席桐抱着脑袋,沮丧地说,“圣诞老人是哄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外国人的,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,我给你带了一袋大苹果。”
“只有苹果吗?”孟峄背靠着门,拖长声音。
“只有苹果,不行吗?”她也威胁地拖长声音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
席桐盘起腿,下巴搁在抱枕上,“喂,你想要什么礼物啊?”
“什么都行。”
“我想也是。”她托着腮,“不行也得行。”
孟峄想着他的圣诞礼物,既然妈妈那么说了,那她肯定有别的惊喜送他。
正搜肠刮肚回忆这几天她的言行,嗖地一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