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很快到了一个月以后。

白领犯罪组的庭审终于结束了，好在结果是他们的客户全胜，大家全都长舒了一口气。方凌峰所在的商业诉讼组没有参与这个庭审，但是也被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气氛渲染了挺久。

本来要给方凌峰和另一个新人办的欢迎聚餐，也和庆功宴合二为一了。

“方律，来，一起喝点”，张律师拉着他，“诉讼律师哪有不喝酒的？”

确实大家都很能喝。穆逸民和白领犯罪组的老大请客，大家也完全没有给老板省钱的意思。

可方凌峰确实是不喝酒的律师。他不喜欢一切能让他失控的东西，这带给他一种本能的恐惧，让他想起小的时候那些不愿回忆的碎片——

——“小峰，来，吃了这个药，陪爸爸玩”

——“小峰，来，给爸爸摸摸这里，不怕，爸爸给你喝甜水”

方凌峰压抑住了回忆，婉拒了那张酒单，张律师也没有强求。诉讼的同事们虽然都是alpha，却也并非莽撞得不讲道理。实际上，经过一个月的相处，方凌峰很喜欢这里，因为氛围非常友好务实。

“小方，你喝什么？”经常给他派活的资深律师看到他，挤过了人群过来问。

“啊陈律我喝茶好了，冰茶。“方凌峰随口答道。

他不知道是，比他年长的陈律师，马上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，扭头就点了杯长岛冰茶。

方凌峰色情直播间的粉丝，大多数都把他想象成了私生活很丰富的年轻人。而事实是，方凌峰别说私生活，连社交都少得可怜。从法学院开始，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业和事业，直播成为了他解决性瘾的唯一方式。而直播以外，他甚至连和朋友出去聚会的机会都很少，何况他的熟人都是些相处起来无甚压力的oga，而oga和oga是很少会去酒吧这种充满alpha气息的地方的。

因此他接过长岛冰茶的时候，以为那真的就是冰茶。

——这冰茶还怪好喝的咧。

方凌峰本来就瘦，一连续了两杯，等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，已经迟了。

“方律！小方！”张律师见他话说了一半，突然软软倒在沙发上，吓得忙去摇他。

“我没事，我打个”方凌峰想说他打个车，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“车”怎么说来着，就又软软地倒过去。

“怎么了？”穆逸民原本在两桌外，但是他一直留意关注着方凌峰这边。方凌峰毕竟是他组里唯一一个oga，这种场合他必须稍微留心些。

“小方突然就喝醉了！”张律师惊呆，“你别说，方律酒品还挺好，也不闹腾。”

穆逸民皱起眉，“你们灌他了？”

张律师忙摇头，“那没有没有，他自己在这喝长岛冰茶。不过他确实说他不能喝酒来着，我也没帮他点啊，老陈点的。”

旁边老陈惊了，“他说要的冰茶？”几个人面面相觑。

“怎么突然就醉了”，穆逸民无奈，“小昭姐呢？让许昭送他回去。要不就王律林律。”他们今天来的，除了方凌峰全是alpha。穆逸民还是打算从alpha里面选硕果仅存的几个女的送他，心说最好别闹出什么闲话。

“小昭姐当然醉了，王律刚走送她去了，林律林律在那边”，张律师一指。穆逸民一看，吧台那儿穿着西装的女律师，正在热火朝天地和一个妹子热吻。

穆逸民：“我现在过去她大概要恨死我”，说着皱眉，看了看倒在沙发上的人，把钱包拿了出来、把信用卡给了老陈，“你拿我卡买单，我得把小方送回去。”

老陈和小张把方凌峰扶起来，穆逸民把手环在方凌峰腋下，几乎是把人提溜着走了。

“家在哪？”穆逸民出门一边拦车一边问。

“自己，我自己回”方凌峰胃里很不舒服，想吐又吐不住来，但是本能地不想让穆逸民接近他家。

“方凌峰，地址，说”，穆逸民一向没什么耐心，进了车就向方凌峰大声命令。

“海科公寓，t栋”方凌峰即使醉了，也本能地听出了这是他老板。

穆逸民听了不由一怔。这是他住的小区，虽然不是同一栋。

——所以这孩子家境不差，他微微有些惊讶地想。他一向看人很准，出身寒微和出身富裕，他从来不会看错。但是他从见到方凌峰那一刻，一直是默认这孩子出身低微的。

为什么会给他这样的印象呢？穆逸民也说不清楚。其实方凌峰虽然不声不响，但平时吃穿用度都没有节省的样子，半点不像要省钱的人。穆逸民看了看他身上质地精良的衬衫，更加心里微微异样。

“穆律我自己”长到26岁才第一次喝醉的oga，下车的时候本能地抗拒上司的跟随。

穆逸民抱着手，看着方凌峰话还没说完，就蹲下身吐了起来。

“行了，我把你送门口”，穆逸民等他吐完了，把人扶起来、用自己的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。

他其实有点好奇方凌峰的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