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记在了本子上。

洛柒寒绕着实验室中一半陷入地底、一半高出地表的水箱绕了一圈，确认无误后拉下了水箱链接的电闸，打开了灯。过于刺目的灯让l－02有些惊慌，它沉入水里，从水箱一端游到另一端，在洛柒寒走上水箱边的高台时从他脚下探出头来。

洛柒寒蹲下摸了摸它的头，将刚从实验桌上拿的小鱼干喂给他。少年人鱼立刻张开嘴，微尖的利齿滑过洛柒寒投喂他的手指，随后“咔”的一声将小鱼干咬的粉碎。

只看编号就知道，l－02并不是洛柒寒养的第一条实验体。上一条是琴尾旗鳉转换来的人鱼，算是l－02这个品种黄金火焰鳉的原始种族，本来就有些发育不良、尾骨畸形，后来实验做到一半的时候更是被人不经通知地借走了，还回来就直接进了标本室。

这一条也是分剩下的半残次品，观赏鱼转化的人鱼一向耐受度不高，很难撑得过整个实验，更别提有些脆弱的是真的会被人吓死。把这样的人鱼分到他这个专门研究“人鱼的催情和繁育”的课题组，目的可见一斑。

好在l－02的适应力还不错，初次发情被送来实验室之后一直在水箱里生活得很好，并且不知是不是初次发情就是他帮了忙的缘故，一直和他很是亲近。

要不是l－02表现稳定，洛柒寒也不会同意让他带的那五个学生来实地观察人鱼的生理结构，顶多让他们看看图片。要知道，虽然人鱼转换的概率放到庞大的水生生物数量里并不算低，但各行各业的消耗量同样巨大，一条人鱼也是十分珍贵的耗材。

洛柒寒在水箱检查完毕，便走下高台，将特质的实验台推到水箱边上，拍了拍台面：“l－02，上来。”

其实一般的步骤是为人鱼注射微量麻醉，等人鱼游动缓慢几乎停止的时候操控机械臂将人鱼捞出，但l－02一向很听话，洛柒寒便也用不到那些麻烦步骤。

果然，l－02看起来有些不情愿，但最终还是往下潜了一点，用力一跃，精准地跳到了实验台上。洛柒寒早在它跳之前就及时地后退，没被乱飞的水花溅湿衣服，等到l－02号乖乖把自己在实验台上摆好了，他才再次上前，将合金环扣在l－02的双手、腰和鱼尾上。

l－02似乎以为这次和往常一样只是洛柒寒经手的检查，因此稍有些心不在焉地拍着尾巴，而洛柒寒则是坐在可旋转的椅子上看了看表，随及皱起了眉头。

就在洛柒寒的眉头越皱越深的时候，他实验室的门铃终于被按响。他站起身，按下开门键，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，果然看见他的学生一字排开，都低着头不敢说话，其中最眼熟的那个学生涨红着脸，不停道歉：“对不起洛老师！我太高兴了没注意，摔了一跤把脚崴了……”

年纪轻轻就带了学生的洛柒寒感到有些疲惫。他叹了口气，一向冰山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，只是侧了侧身子示意道：“进来吧。”

学生们鱼贯而入，崴了脚的那个一瘸一拐地走在最后。

洛柒寒将他们引到实验台旁边。这些学生都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人鱼，看见实验台上的l－02，他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，开始窃窃私语。

“这就是分配给老师的人鱼吗，好漂亮！”

“原来活的人鱼长这样啊，我之前只见过图片和影像……”

“什么？之前红冠水族馆的展览你没有去看吗？”

洛柒寒敲了敲实验台：“好了，安静！”

学生们立刻安静下来。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。

l－02似乎也感觉到了这次的不同寻常。他有些防备、恐惧地看着多出来的陌生人，耳鳍微微张开，整条鱼往洛柒寒的方向瑟缩。

但是洛柒寒没有关注。他站在实验台前，开始讲课：“这是l－02，是一条黄金火焰鳉鱼转换而来的人鱼。你们可以看到，他的尾巴上有黄金火焰很经典的纹路。出水后，人鱼的鳞片会变得很滑腻，这是因为他们会和鱼类一样分泌出保护鳞片的粘液。你们可以摸一下感受感受。”

立刻有学生将手迫不及待地放在了l－02金橘色的尾巴上。陆陆续续地，五只手全都放了上去。

l－02发出“咯噜咯噜”的声音，竭力扭动着想躲避学生们伸来的手。可惜合金锁扣得很紧，无论他怎么扭动，都避免不了五只手在他尾巴上来回摩挲的命运。它有些焦躁地拍打着尾鳍，溅起的水花飞落在了洛柒寒的衣摆上。

“人类的体温比人鱼要高，而人鱼的发情期是会被温度唤起的。换句话说，不间断的抚摸，尤其是对尾巴部位的抚摸会让人鱼进入短暂的发情期。”洛柒寒没有制止，只是淡淡地继续介绍。

“哇！也就是说，我们这样不停抚摸它的尾巴，它一会儿就会进入发情期吗？”有学生好奇地问。

“是的。”洛柒寒点点头，“不过那是第二部分的教学内容。我们先来介绍一些人鱼基本的生理结构——嗯，想摸可以继续摸。”

“咯噜咯噜”的声音变大了，但是没有人在意。学生们一边不顾手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