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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策抬起眼,嗓音沙响:“那是洞房花烛夜才做的事。”

“那、那你要——”

“你把手拿开,我告诉你。”

姜稚衣昏昏怔怔地,被他哄人的眼神蛊惑,犹疑着松开了手。

元策垂眼看了她一会儿,弯下脖颈,低头吮住了那雪色起伏边缘薄薄的肌肤。

眼前似有一道白光闪过,姜稚衣浑身一颤,大睁着眼仰起头,盯住了头顶的承尘。

元策一点点用力,像要在她距离心臟最近的地方留下烙印。

细密如针扎的刺痛传来,钻心的痛和着钻心的麻痒,心神摇荡间,姜稚衣嘴里溢出破碎的轻吟,低眼看着他的头顶心,看着他鼻尖陷入的地方,五指牢牢攥紧了被褥。

一直攥到指骨泛白,元策才松开她,抬起头来。

一阵眼冒金星的头晕目眩里,姜稚衣轻喘着气,对上他望来的眼。

“……痛不痛?”元策轻声问。

姜稚衣眼角泪水泛溢:“痛——”

“那就好好记着我。”

翌日清早, 姑臧城外,高大阔敞的马车之后,一百名身披玄甲的骑兵高踞马上, 整装待发。

马车边上,惊蛰安静等待着车里姜稚衣和元策做最后的话别,听两人一个叮嘱完, 另一个再行叮嘱, 词儿翻来覆去都差不多,光“照顾”这一句就听了不下八遍。

车内, 姜稚衣靠在元策怀里, 抱着他的腰, 抬起眼问:“下次再见,可是要等到你年关进京了?”

元策点头:“若无特殊宣召的话。”

“宣召定是大事,还是不要有的好,晚点见便晚点见。”

元策低下眼去,抚了抚她的鬓角:“要不我送你到驿站?”

“算了……”姜稚衣撇撇嘴,“送君千里终须一别, 送得到驿站也送不到长安, 还是在这里别过了吧。”

“那时辰不能耽搁了, 错过驿站就要宿在野外, 这时节野外虫蛇多……”

姜稚衣眉心一跳,立马松开了他:“那快启程吧!”

脸变得真快, 元策轻啧了声, 想起什么,视线从她眉眼移开,往下落去:“还——疼吗?”

昨夜的记忆如同暗香浮动的图册一样在眼前翻开,青天白日的, 姜稚衣涨红了脸瞪他:“你还有脸说!”

被吮咬过的软肉留下了一块深红色的痧斑,今早婢女过来服侍她穿戴还以为她受了伤,险些要去请医,害她只能借口说是被元团舔的。

“你是狗吗?”姜稚衣蹙起眉头。

元策眉梢一扬:“这才哪儿到哪儿?”

姜稚衣侧目看看他,双手捧起他的脸:“我不在的日子,可不许对别人做小狗。”

“我有什么别人?倒是你,裴子宋才走几日,还没走远吧,这一路不会这么巧,我未婚妻刚好能得相国之子相伴而行?”

姜稚衣噎了噎:“可放心吧,自从你上回在客栈阴阳怪气过,人家避我如避蛇蝎,前些天我给雪青阿姊送行,他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。”

元策笑着握过她的手,在掌心轻轻摩挲了下:“好了,启程吧。”

姜稚衣耷拉着眉眼点点头,等他起身,勾着他的小拇指一直到手臂不够长才松开,眼看着他弯腰下了马车。

元策翻身上马,一扯缰绳,转向以三七为首的这支百人精骑队,敛起色道:“今命尔等护送永盈郡主平安回京,往后一路,郡主之令视同我令,违令者,军法处置。”

“是——!”

军队开拔,马车辘辘向前驶去,姜稚衣探身出窗外,朝远远目送着她的少年挥了挥手,看他身后那座绮丽堂皇的城池热闹喧嚣,而他孤身静坐马上,乌发随风飞扬,又成了冷冷清清的模样。

一个半月后,六月酷暑,杏州地界。

炎炎午后,天边高悬的日头炽热白亮到不可直视,无风无云的天,空气被熏蒸得凝固了一般,目之所及,草叶静得纹丝不动,唯道旁蝉鸣嘶噪不断,行路间浓稠的热浪来势汹汹,一浪又一浪朝人扑面打来。

马车在滚滚热浪里缓慢疲行,车内惊蛰一刻不停地为姜稚衣摇着扇子,眼看脚边两桶冰已全然化成水,没了一丝凉意,扇起的风也燥热不堪,担心不已。

车行一月有余,原本这日子差不多都该到长安了,谁知今夏这天出乎意料、十载难逢的热,先前在姑臧尚算凉爽,可从五月到六月,从西北往东南,一路暑气越来越重,行路也越来越艰辛。

别说郡主从没受过这样的苦热,连她都有点熬不太住,外头那些暴晒在日头下的士兵亦不得不卸甲而行,马匹也时不时需要饮水解渴。

为寻阴凉地和水源休整,他们每日都得耽搁上好些时辰,到了如今六月下旬,竟还剩三成的路要走。

所幸这一个多月除了暑热,倒没遭遇别的困难,五月里也收到消息,经李答风的方子调理,侯爷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,咳疾虽仍未愈,好歹烧是退了,姜稚衣这才不至于急上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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