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?我们绝不能再忽略这个问题。”费森说,“当?那一战绝对重?要且足以决定生?死时,所?有权力就该向上收揽,避免战时各势力博弈交叠,出现误战的状况。”“第二?,按照陆明对这条道路的设想?,未来陆海一旦接通,陆海两族将迎接万年来前所?未有的交融联结。”“到?那时,我们不会?再产生?战时各自应对敌军的畸形状况,而是两族互通,共同?防御敌军的侵略,这会?大大降低作战的难度。”费森总结:“因此,无论是贵族联谊还是别的东西,在即将到?来的战争面前,都已不再重?要。如果这其中有贵族恃权反对,那么最重?要的——”“父王,就是尽快收权回归中央。”“森儿,你说的这些,我都已经斟酌考虑过。”虫帝沉吟半晌后说,“有些家?族的势力,确实是需要稍加规束了,只是这些年来还不曾发现合适的时机。”费森只道:“父王若想?,现在就是时机。”殿内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,紧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。“起来吧,森儿。”看样子,是虫帝起身下去?将费森扶了起来。他对费森道:“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是否曾考虑过。”费森道:“父王请说。”“对于陆海两族交融这个问题,”虫帝说,“森儿,你是否认为,这仅仅是一道交通的事情?”“你认为阿明会?耗费多长时间??是成功,还是失败?是先?于战争实现,还是先?于战争落败?”沉默良久,费森只吐出几个字:“有了这道交通,至少才有了开始。”虫帝表情微动,布满细纹的眼角爬上几分复杂的情绪。“在战争开始前。”殿门打开,金光乍泄,勾勒出一道挺拔伟岸的剪影,是陆明阔步走了进来:“陛下,至少在战争开始前,陆海两族的交融将会?到?一个前所?未有的地步。”说完这句,他才来到?陛下身前,屈膝郑重?补上一礼:“我向您保证。”虫帝面上掠过一丝惊讶,旋即声音柔和下来:“阿明,你来了。”他同?样将陆明从行?礼的姿势扶了起来,目色平和地分别看了费森、陆明,以及与?陆明一起进来的亚瑟一眼,便无声吸了口气,转身缓缓再次走向高台。
“父王。”亚瑟道,“这次本来就是拿掉弗利兰克家?族一大权力防止他们再作妖的好机会?,您难道还想?放过他们不成?”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殿外一虫身未到?声先?到?,引得殿内虫同?时侧目。唯有高台之上的虫帝,像是早已预判完毕,负手立在那里,只留下一道难以看透的背影,一语未发。“三殿下可真会?开玩笑。”埃德蒙姗姗来迟,浑身上下泛着傲人夺目的光,并理所?应当?地走到?众虫身旁,向高台上那道背影略微行?了个礼:“陛下,我来迟了。”说着,他偏首用荧红似血的眼打量了身侧每只虫一眼,最终落在了费森身上,像钩子一样不再挪开,不急不躁地道:“诸位下午好。我想?诸位刚才可是在同?陛下讲关于路权尤其是陆海交通的问题?”他低笑两声,“我想?这其中一定是产生?了点什么误会?。”亚瑟从不掩饰对任何一个人的厌恶或喜欢,此刻更?是轻哼一声,抱起手臂,连眼角余光都不屑分给埃德蒙一点:“能有什么误会?,埃德蒙?烦请你回家?在你们家?族那栋占地五万平方米的图书馆里好好遨游一番,搞清楚‘误会?’一词的含义究竟是什么,省的在这里瞎说一通。”“不,不。”埃德蒙看上去?一点也不气恼,嘴角还含着笑:“这真的只是个误会?,三殿下。当?初我的一名虫侍一打盹儿便把路权转让期限误成了永久,我很抱歉。”“但是我想?,因为这个失误上报给陛下,并让陛下进行?调整处理,整件事都是理所?应当?且程序正规的,没有任何问题。倒是我原先?那个失误——”他紧紧盯着费森,瞳底闪过一丝森寒冷:“可真是个愚蠢的错误,不是吗?”“没有谁会?在这个举国备战的节骨眼上,还蠢笨到?把路权给一个满心?娱乐业毫无远见的虫,然后让他愉快地过家?家?,不是吗?”埃德蒙口中这个“满心?娱乐业毫无远见的虫”,毫无疑问就是陆明。他这是抓住了陆明旅游业被许多专家?诟病的那个把柄,试图通过虫帝,将路权从费森手中再次夺回来。如果他不是弗利兰克家?族的一员、贵族新一代中话语权最大的那个,虫帝其实可以断然拒绝掉他的。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,他的背景强大,连虫帝都不能轻言打击,至少得有充分的证据。然而大部分虫是不敢得罪的,更?遑论提交证据。“何况——”埃德蒙深知这点,饶有趣味地将视线投向了高台上那宛如木桩的背影:“圣约尔国的路权为弗利兰克家?族所?传承持有,已有将近千年的时间?,这期间?,弗利兰克整个家?族无一不为了帝国战事而殚精竭虑着。”